七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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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方天翼 周卫国】暮雪成川 番外三 西线无战事

最后一篇番外了!基友点的吃醋梗~😂
那啥,之前有小伙伴点的梗会写在新文里哦!中了双团花的毒哈哈哈哈并不想吃药!

最后,别考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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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三、

1951年2月初,朝鲜战场上,战事胶着。

中国人民志愿军经过三次战役之后,战线已被美军和伪军拉长,整个部队都陷入疲惫不堪的状态。再加上敌人对战区的严密封锁,长期的物资短缺,对于如今的情势无异于雪上加霜。

本应是春节的当口,可背井离乡的战士们谁也不敢去想过节这码子事。

甭说过节,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。北朝鲜的冬天异常寒冷,放眼望去,除了冰雪,便没了其他的。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,战士们渴了只能吃雪,饿了就嚼上几口干炒面。想吃口热的,难如登天。

不过谁也不会有那样的妄想,因为只有重伤员才会有那样的待遇。

而此时,方天翼的指挥部里,却是有些暖烘烘的。


横城反突击战本来打得顺风顺水,已经几乎将伪8师全歼,可谁承想敌方援军来的太快,志愿军不得不从进攻转为防御。

方天翼盘算好的一场胜仗,泡了汤,急得他亲自上了战场。

满脑子都是乘胜追击,绝不放弃,可是敌人增援部队的武器装备精良,火力又猛,一下子就把志愿军打蒙了。

方天翼从不是个不会用兵,不识时务的人,只是热情正在高涨时,司令部下达的停止反击,立即撤退的命令他都没放在心上。

硝云弹雨的鏖战,磨掉了他最后一点斗志,司令部第二次下命令时,迫不得已,他才违心的认了输。

也许是事与愿违的失落,让方天翼分了神,他刚要从战场上退下来,身后枪林弹雨里的一颗子弹不偏不倚的打进了他右腿膝盖窝里。

子弹的冲击力,加上一瞬间血肉里绞痛般的炸裂,让他一下子就扑倒在地。

多亏了128师师长王文渊半拖半抱把他从战场上救下来,不然估计转天敌军就要登报庆祝了。 

强行把人拖进一处战壕里。


“干嘛呢你!”王文渊冲他吼道。

方天翼忍着疼,咬着牙道:“你他妈怎么也跑出来了?”

王文渊气的只想给他个大嘴巴:“还有脸问我!你这个军长不都跑出去送死了吗!快撤吧!”

等了没一会儿,战场上慢慢寂静下来,志愿军撤退的差不多了,两个小战士带着方天翼,撤回志愿军西线指挥部。

伤腿已经被冻得麻木,血肉模糊的膝盖窝,里面的血已经透了厚厚的棉裤。

战地里,麻药算是珍贵稀缺的东西。方天翼本就违反纪律了,如今负伤在身,他自己就提出不用麻药。

指挥部里难得烘得暖暖的,军医和卫生员,剪掉了棉裤,做好了止血。

已然不是第一次受伤手术了,他早已无所谓。但是他一听说撤到了西线,他就有些害怕了。

周卫国的部队正在西线驻防,要是被他知道了,少不了担心受累。

方天翼趴在手术台上,侧过头看着王文渊。

王文渊双眉紧皱,紧张无措,虽然方天翼受的不是什么致命伤,但毕竟腿部关节处,如果不及时处理,说不定会影响今后的行动自如。

手术刀割开皮肉,镊子在止血钳的引领下,翻动着血肉,寻找散碎的弹片。

方天翼咬着牙,疼的额头渗满了汗珠,腿被死死的绑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,却扯得他浑身颤抖。他粗喘着气,双手握拳,觉得自己就要失控大叫出来了。

他气息极度不稳,对坐在身边的王文渊说了句:“别让周卫国知道!”

王文渊冷哼一声:“你才想起来?不过我可捂不住这天大的事!”给方天翼擦着汗,感受着手下传来那人身体的不住颤抖。

“捂不住也得捂!”方天翼狠狠的说着,声音却没有多大。渐渐,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几天几夜没合眼,眼皮沉得已经有些撑不住了。

不知睡了多久,膝盖里传来的刺痛让方天翼不得不睁开眼睛。

“醒了?”

方天翼不看就知道王文渊还在。此时此刻,他多么希望能看见周卫国但是他又不想那人为他担心。

心里矛盾着,问王文渊道:“几点了?”

王文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看了眼手表:“六点一刻。”他伸了个懒腰,掀开方天翼的被子,看了看他膝盖处的伤,“你这一晚上,净说梦话了。”

方天翼砸吧砸吧嘴:“我说怎么这么渴呢!还不赶紧给我点弄水喝!”

“诶!?你又活过来了是吧?”嘴上虽不情愿,手上还是勤快的倒了水,颠儿颠儿把水端过去,“起来!”

“腿疼!起不来!”方天翼把两只手往外一搭,“扶我一把啊!”

王文渊一肚子怨气没处撒,只能硬着头皮把方天翼从被窝里薅出来。

不知道为什么,他王文渊堂堂七尺男儿,一沾方天翼,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,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怵他!仔细想想,或许是跟他给自己留下的第一印象就很可怕有关系……

扶方天翼倚好,把水送到嘴边。

方天翼也不伸手,就着王文渊的手喝了起来。 因为喝的急了,冷不防的,水就呛进了气管里。

王文渊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埋怨道:“让你占我便宜!懒得你自己不知道伸手!”

方天翼缓过一口气,刚想调侃,就看到门口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人:“周卫国!”

周卫国一脸冷漠,听门口执勤的警卫员说,方军长睡着呢。这才蹑手蹑脚的生怕打扰了他。


谁承想,一进门,就看见王文渊又是拍背又是擦嘴,还说着什么占便宜的事。

方天翼的表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,一脸坏笑的看着王文渊,真的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!

周卫国向来不会做上赶着别人的事,要不是部队对这次北岸反突击战,方军长以身犯险,身负重伤的事议论纷纷,他也不会冒着违反纪律的危险,特意跑来看方天翼。

谁知一进门,才发现其实自己是多余了。与其尴尬的待在这里,不如不来的好!周卫国后悔着,心里却冷不防生出许多不甘来。

所以,即便听见方天翼叫自己的名字,他仍然头也不回,摔门走了出去。

指挥部外面天寒地冻,自己冒着大雪,徒步跨越半个西线布防区,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。

雪,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。一路上,只有这声音伴着自己,虽然孤单,但是一想到能见着方天翼,心里就莫名的暖了起来。

现在,同样的声响,却让他烦躁起来。周卫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,心里那种明显的不悦从哪里来的,自己很清楚,但是他却不愿承认!他周卫国何时这么小气过?只是看不惯他们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的样子罢了!

对!就是这样!

自己真的太傻了!提心吊胆的赶了半个晚上的路,因为天黑路滑,身体重心也不稳,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。

想着想着,心里就开始堵得慌,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。

“周卫国!”

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,听那声音,应该是王文渊没错。他并不想理会,只是加快脚步,兀自向前走去。

后面的王文渊急了,快跑了几步,拉住周卫国:“你要去哪?”

“回去啊!”周卫国不看他,只盯着远处的风雪出神。

王文渊也低下头,磨叽出一句:“你可别误会!方天翼平时就这么欺负我,不过你放心!他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……”越说越乱,急得他直跺脚,“周卫国同志,我说的话你听的懂吗?”

周卫国听着王文渊的话,心里竟然有一种无比畅快的感觉,寒冷的空气吸进身体里,整个人都舒服多了。但是他转念又一想,王文渊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在乎方天翼似的,他清了清嗓子说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我就是来看一眼,方天翼还活着就行!”说完,拔腿又要走。

王文渊不干了,抓着周卫国根本不想撒手:“他是活的好好的,可是你现在要是走了,我回去可就活不了了啊!”

周卫国别过头,忍着笑道:“那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
“跟我回去啊!回去伺候方天翼!”

“谁要伺候他啊?美死他了!”周卫国拍了拍身上的雪,开始往回走,嘴角却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。

推门进屋时,方天翼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:“周卫国!”

他一激动,掀开被子就要下床。

“干嘛呢!躺好了!”周卫国抢过去一步,把人按了回去,“疯了你?不是伤了腿吗?还往下跑!”

方天翼嘿嘿的傻笑着,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卫国,生怕错过周卫国脸上的一点点情绪。

“有病啊?看什么看!”周卫国掀开被子,看了看方天翼腿上厚厚的纱布,紫红色的血干涸在上面。

伪军的散弹枪是美军制式,打在皮肉里是要炸开的,他不敢想象方天翼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。偷偷吸了吸鼻子,将被子盖了回去。

王文渊站在门口,看着眼前的一幕,也被触动了似的,一时忘情,忽略了自己的存在。

方天翼歪着头,扔给王文渊一句:“诶诶!干嘛呢!?还不赶紧出去!这儿不用你伺候了!”

“谁愿意伺候你啊!天天事事儿的!”王文渊朝方天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“周卫国同志,辛苦你了,同时对你表示深切的同情!”

“啪”的一声,方天翼抓过手边的绿色搪瓷杯就扔了过去:“快出去!”

王文渊闪身出了门,等到杯子应声落地,他还不忘探出头冲方天翼吐了个舌头。

“人家一直照顾你,你怎么能……”周卫国猝不及防的,手被方天翼拉了过去,深深地埋在怀里。

“冷吧?”方天翼随即把人紧紧抱在怀里,“你可想死我了!小周团长!”

周卫国被方天翼吓了一跳,半推半就的窝在方天翼怀里,听着那人节奏有力的心跳声。

“你才吓死我了!”周卫国回抱着方天翼,“弹片都取出来了?”

“卫生员说都取出来了,但是里面还是疼得厉害。”方天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,绿色的厚棉袄半湿着,由于寒冷,周卫国刚摘下帽子的头顶腾起一丝丝白色的蒸汽。方天翼用手摸了摸周卫国的额头,潮潮的,白净光洁的额头上生出一层细密的汗。

“路上着急了吧?听说又下了大雪,路上应该很不好走吧?温柔的话语在冻得通红的耳边徘徊,勾起周卫国满肚子委屈。

他红着眼睛,离开方天翼的怀抱:“看见你还活蹦乱跳,就好……”一路上的忧心忡忡,几次跌倒在风雪里,都被生生咽下了,周卫国流露出来的只有嘴角边淡淡的笑。

他越是这样,方天翼越是心中愧疚:“刚解放那会儿,我跟你的那些老部下们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要好好照顾你,安安稳稳跟你过日子……我没做到……对不起!”

周卫国扶方天翼躺好,表情淡然,并无半点责备:“军令如山,作为军人,你我只能服从命令,安稳还是留到以后吧!只要你不再冲动做傻事,我就放心了!”

回想起抗战刚结束时,方天翼的穷追猛打;解放战争时,又是想尽办法守护自己,战地里的情谊往往更加刻骨铭心。解放后,也就顺其自然,两个光棍儿搭伙过起了日子。

起初,徐虎他们都不看好方天翼。方天翼张扬,霸道又有些大男子主义,大家都怕周卫国吃了亏。

可周卫国从来都是不置可否,态度晦暗不明。直到众人看到周卫国身边的方天翼完全像变了个人,变得唯命是从。

周卫国一个眼神,方天翼就能深刻地领会精神。不论生活起居,还是饮食习惯,方天翼都能耐心的迁就顺从。

周卫国面前,方天翼愿意把自己变得卑微柔和,但周卫国却并未因此而刁难或恃宠而骄,在人前,他从来都给方天翼留足了面子。

整整一天,周卫国寸步不离的守着方天翼,却搞得方天翼有些受宠若惊。

周卫国骄傲倔强的性子此时变得柔软异常,他清亮干净的眸子里装满了关怀备至。几时屈尊照顾过别人,此生还是头一次。

下午的时候,方天翼迷迷糊糊睡着了,一觉醒来,便看见周卫国俯在他身边呼吸均匀,睡得正香。

侧着的头枕着右臂,被挤得撅起来的嘴巴里渗出一丝口水,湿了一小块袖子,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覆下些许阴影。

方天翼正欣赏着周卫国美好的睡颜,门外忽然有人喊了报告。

“妈的!进!”不耐烦的轻声低吼,但还是把周卫国惊醒了。

进来的不是别人,居然是王文渊。

“我还以为谁呢?你他娘的吃饱撑的喊什么报告啊!”方天翼有些气急败坏,王文渊今天实在是太不知趣了!

“我这不是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嘛……”王文渊眼观鼻,鼻观心,恭恭敬敬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方天翼眼前,说了句:“方军长,这是你之前让我收好的打糕!我刚想起来,就热了一下给你们送过来了。”

“哦!对对对!前些日子,朝鲜老乡送来的打糕!我特意给你留着的!”方天翼接过打糕,递给周卫国,“你趁热吃吧,今天都没好好吃饭!”

周卫国没有伸手接,只是摇头道:“你吃吧,你需要补充营养。”

“我不爱吃!这东西软趴趴的!跟王文渊一个德行!”方天翼一脸嫌弃的把打糕塞进周卫国手里,“还是我们天津的麻花好吃,又脆又香……唉,好久都没吃了……”

王文渊就知道方天翼嘴里没好话,冷哼了一声不理他。

方天翼继续不依不饶:“诶?你还不愿意听啊?对了!我跟你说那个事考虑了吗?以后生了儿子送我和周卫国一个玩玩呗!名儿我都想好了,就叫麻花儿!给你们老王家改改门风!”

“凭什么?要儿子自己生去!”这回终于把王文渊说急了,他红着脸,扭头就走。

“老子可得生的出来啊!”见王文渊落荒而逃,方天翼还故意提高了嗓门,“诶!对了!闺女我可不要啊!”

“行了行了!你看把人家吓得!没点正经样子!”周卫国嗔怪着,同时也有些吃味,“想要孩子的话,等回国了,赶紧娶个媳妇儿吧!就你这体格,生十个八个没问题!”

方天翼一听这话,怕周卫国当了真,忙解释道::“你别当真啊!我媳妇儿不就是你吗?哪还敢娶别人!吃了豹子胆了我!”

周卫国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咬牙切齿:“谁他妈是你媳妇儿!活腻歪了你!”说着话,照着方天翼肚子就是一拳。

直捶的方天翼缩成一团,他把脸埋在被子里,偷偷窃笑。

周卫国却当了真,气的他收拾着东西,准备离开。

“我错了!我错了!老周你可别生气啊!”方天翼急得想下床,周卫国也不过来拦他。

实在没办法了,方天翼只好使出杀手锏,低声说了句:“我想尿尿,憋死了……”

“憋着!”周卫国嘴上强硬,停却了手下动作,回头看了看方天翼,心又软了下来。刚凑过去,就被方天翼搂进怀里,嘴唇被咬住,然后一个劲儿的吮着。

重心越来越不稳,直到被方天翼抱到床上。

方天翼腿虽然不好了,但是嘴却是越来越管用了。周卫国如是想着。


第三天一大早,周卫国准备回驻军部队,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王文渊好好照顾方天翼。

两人从开始还有些拘谨,聊着聊着渐渐变成了同仇敌忾。

“方天翼事儿太多,吃饭咸了淡了一堆事儿!他还跟我说你们南方人口儿刁,就爱吃点甜的软的,没有阳刚之气。我看他也差不多了!”王文渊抱怨着。

方天翼知道王文渊肯定是算准了他在周卫国想发作又不敢,所以才这么口无遮拦,他用被子蒙住脑袋,假装听不见。尽管这被子的味道并不好闻,但是他也忍下了。

周卫国冷笑着,问道:“他还说什么了?”

王文渊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继续说:“他还说看你白白嫩嫩的,也不像个当兵的,一看就没吃过苦。”

周卫国嗯了一声,拍了拍裹成蚕蛹的被子,对王文渊说:“记住了,只要他再欺负你,你就记下来,过后到我这算总账!顺便把他说我什么都记下来!”

“得嘞!嫂子!就等你这句话呢!”

周卫国的脸刷一下就红了,他咬着嘴唇,头也不回的跑进风雪里。

方天翼听见脚步声,赶紧从被子里探出头,大声喊道:“媳妇儿路上注意安全!打糕给你揣兜里啦!路上吃!”

走出去很远的周卫国,并没有听清方天翼在他身后喊什么。只是在回去的路上,无意中从棉衣内兜里掏出一块油纸包好的打糕来。

他浅浅笑着,又把打糕揣回心口上那个内兜的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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