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予

【zry48水仙乱炖】秦爸爸的糟心日常（六十一）

🌸写了些感情相关～林秦的感情算作了了结，可以安心林鹿了
🌸越来越喜欢轩明哈哈～大婚怎么这么墨迹急死我了😂😂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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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一、
秦明的脸苍白如纸。

由于失血过多，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。氧气罩下只有微弱的呼吸。

裴尚轩紧紧地盯着秦明胸膛几不可见的起伏。他抓着秦明冰冷的手，放在唇上吻着。

那手上还有血，殷红色的，深深地嵌在指甲缝里。放在鼻下，仍有浓浓的血腥味。

那血，和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一模一样。

所以裴尚轩来到这个县城级别的小医院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把自己的血送进秦明体内。他庆幸自己和秦明的血型相同，能为秦明做些什么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，只有这样，他的无助才能稍稍平复。

现如今打算等秦明稳定一些，再跟家里人说，不然一家老的老，小的小反而让秦明不省心。

林涛买了点包子回来，递了一袋给裴尚轩：“吃点东西吧。”

裴尚轩冷着脸，即便林涛和他解释了，他也不能原谅。原来林涛是个这么善变的人，刚有了鹿飞，就把秦明扔在脑后了，允许秦明这样以身犯险，简直是他不能忍的。

反正，他对林涛就是没有一点好感。

“我知道你生我的气，我也生自己的气。我宁愿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我。”

“但不是你。”

林涛一口包子卡住，然后囫囵地咽下去，沉默了半晌：“我是喜欢过秦明，嗯……是爱吧。”

裴尚轩抬起头看向满面风尘的男人，有些意外。

“做了快二十年同事，也心甘情愿守了他二十年。”林涛眼神深邃，从来随性不羁的人却突然稳重，“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，秦明虽然从未接受，但我的确是偏执了。”

“嗯……”裴尚轩不知为何，跟着应和起来。

“我自以为是，认为这二十年里，秦明什么都有了，唯独感情是空白的。可是我想错了……”林涛揉了揉脸，眸子里透着红，“其实空白的只有我，秦明有这么多爱他的人，也有归宿。”

林涛落寞的声音，敲打在裴尚轩心上，虽然冷，却还有温存。原来，他什么都知道。

“本以为我这样的人能扛得住孤独终老的日子，事实上，我不行。毕竟二十年太久了……太难放下。”

裴尚轩听着故事，想到自己，却发现自己爱得真的不如眼前这个男人。他对父亲的爱蜕变成二十年的守候，换作常人恐怕早就放弃了。

“你知道我多羡慕你们吗？你们都是他最爱的孩子，虽然他不说，但我知道，他不敢选择爱，也是因为你们，所以我并不怪他。”

林涛努力控制好微颤的声音，清了清嗓子，埋怨自己怎么越说越沉重。他话锋一转：“幸好，我遇到了鹿飞，现在我才知道，上天对我不薄。”

裴尚轩也跟着释然，如果仍旧林涛没个结果，恐怕自己都要内心不安。也许是继承了秦明与生俱来的善良，一直以来对于林涛，竟是自己狭隘了。

“对不起，林叔……”

“别别，从何谈起啊，哈哈，好好照顾秦明吧……以后，一辈子……”林涛脸有些红，他低头摩挲着自己的下巴，自己这辈子都不曾说过这样的话。

但说出来，一切都放下了。



秦明恍惚睡着，长久以来，生活之于他，不止一个累字。
身上无力，仿佛挣扎于泥沼中，越陷越深。

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——一只始终拉拽他的手，不让他陷得更深，那只手温暖有力，刚好能包裹住自己的手，从来没放开过。

秦明睁开眼睛，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。

“醒了？”裴尚轩抓着秦明的手并未放松，人却是松了口气。
秦明侧过头，裴尚轩白里透黄的气色，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有一双渐渐成熟的眼在自己身上逡巡。只偏了下头，眼前又开始重影，脑子也跟着昏沉起来。

“闭上眼睛，多休息会儿。我不走，陪你。”裴尚轩看到了秦明的虚弱，捋顺秦明的头发，摸上额头的温度，那张苍白得透明的脸揪住自己的心。

秦明还想说些什么，却因为头晕而作罢，氧气罩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令他沮丧。

“先别说话。”拿过旁边放好吸管的杯子，递到秦明嘴边，“喝点水吗？”

秦明眼神里有些似笑非笑，明明还是个孩子，却在照顾自己。刚要伸手取下氧气罩，却被右肩上尖锐的疼痛撕扯得闷哼了一声，冷汗冒了密密的一层。

“别动！”裴尚轩替他拿下来，“这不有我在了吗，你就只管躺着，不许乱动。”

秦明等待疼痛过去，右肩的位置，第一次这样有存在感。喝了两口水，便挥了挥左手。

“怎么年纪越大越爱逞强了？只是法医而已，还非得当回英雄过把抓坏人的瘾？”

秦明听出话里藏了些奚落，不知何时裴尚轩竟然学会啰里啰嗦地唠叨自己。他闭眼不理，用舌头舔了下挂在嘴角上的水渍。

裴尚轩拿纸给他擦去，重新把氧气戴回去：“右肩都快被打穿了……我真想把这个王八犊子弄死，不过林叔还算痛快，把他腿打废了，我这心里才舒坦点。”

秦明睁开眼：“林涛…打人？”

“别激动，谁让那孙子拘捕啊，所以打了也白打，嘿嘿。”裴尚轩查看着走液的情况，“你这一躺下，我就又得伺候你，唉……”

虽是调侃的语气，却是惹了秦明不悦：“那你……滚！不用你管！”

谁知本来一直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裴尚轩，听了秦明的话忽然挂下脸来：“好……我滚！”扔了手里东西，摔门出了病房。

秦明并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时发生了什么，只是听罢唠叨和嫌弃，心里憋着气。此刻，裴尚轩的举动让他更觉委屈和失望。

经历了爱人的死里逃生和气若游丝，裴尚轩将近十八年的生命中，第一次体验到了深刻地无助与绝望。

拿到医生的病危通知，他的手在发抖，第一次吓得眼泪都流不出来。他恳求医生，努力地找到任何能够帮助秦明的人，只要能把人救回来。

抽血时，他求护士多抽一些，只要秦明需要，他可以把所有的血，甚至把生命都给他。

仅仅一天一夜，他陪他在鬼门关闯了一遭，连好好大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。

裴尚轩坐在病房外冰冷的地上，无声地哭着，他知道，他是怕，但也是爱。

有时，他恨自己被秦明保护的太好了，恨自己还是个没经过风浪的孩子……

哭着哭着，犯了困。裴尚轩拍几下脸，强迫自己清醒些。他站起身，重新推门回去。

再次坐回去，清楚地看到秦明眼角未擦净的泪痕。裴尚轩用手指为秦明擦拭眼角，那人却乖乖地闭着眼一动不动，只是鼻翼轻微的翕动了几下，随后眼角又溢出了几滴泪。

裴尚轩自责又心疼：“对不起，是我犯浑了。”

秦明摇了摇头，并未言语。

“爸……秦明……我担心你，知道吗？”如果不是氧气罩，裴尚轩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吻上去，“我爱你。”

秦明张开挂着泪水的睫毛，胸膛起伏，最后还是忍不住咳了几声。

裴尚轩给他顺着气：“行了行了，不生气了。说过以后伺候你一辈子，现在我受这点委屈算什么，是吧？”

秦明面色稍霁：“等不到……那天……先被你气死了。”

裴尚轩又站了起来。

秦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，紧接着被一阵小鸡啜米似的狂吻弄得不知所措，吓得他赶紧用左手推搡。

裴尚轩亲够了，一脸满足地坏笑着：“爽吗？以后就用这个惩罚你！”

秦明抹着一脸的口水，目光嗔怨。

裴尚轩沉默了半晌，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：“当初为什么一直没答应林叔？”

秦明怔了一下，坦然道：“林涛很好……但我没有勇气把他牵扯进……我的家庭。”

“你并没有失去爱的能力，因为你把爱都给了我们。”裴尚轩握住秦明的手：“现在好啦，大家都有主了，只有我缺爱，以后再这么不要命之前，想想我，好吗？”

秦明点了下头，毫无血色的脸上悄然爬上一抹粉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