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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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恒宁】君不知(中)

# 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篇,太久远了
# 基友喜欢,更一下不想坑@某由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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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 

相契 

林恒性子倔强,从不随便接受他人好意,在他看来,那些都是无用的施舍,是对他的侮辱。所以,何安宁从来都是与他分享,绝不强迫他接受帮助。 

林恒虽然与何安宁形影不离,却从不越矩,不论有无旁人,他永远都做何安宁的小童,站在他的身后。 

在何安宁看来,他二人并无不同,不论贵贱贫富,是何身份,俱都是被人抛弃的物件罢了。他这光鲜的生活又有何用呢? 
 

何安宁十八岁时,大弟已经辞别父母,参加乡试去了。临别之时,父母眼中的殷殷期盼,大弟瞥到自己时轻蔑翘起的嘴角,何安宁只是咽下了。 

林恒看在眼里,想伸手搭在林恒肩上安慰他。那手举了数次,终是没放上去。 

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懂得尊卑有别,他只是个小童,哪有资格抚慰那美好的如同谪仙般的人儿? 


他能做到的,只是陪着他,伴着他,让他不觉孤单便好了。 
 

闲来无事,与林恒廊下对弈,房中读书。不过,最令何安宁自在的事,还是作画。 

渲染泼墨,精笔细妙,不论哪种画风,何安宁总能轻松驾驭。 

每当他作画时,林恒总是能精准的为他选好配色,研墨的浓淡也是恰到好处。 

这种默契,从不用讲,却都在两人心里。 

不过何安宁也因此嗜好,在何老爷那里落了个不务正业,不求上进的名声。 

一时间,坊间流传着何家残废的大少爷沉迷丹青,胸无大志,堂堂何家百年来的声誉,眼看就要成为俗客白丁茶余饭后的笑谈了。 
 

离家 

流火之夏,暑气正盛。 

何安宁久坐轮椅,难免身上不爽利,纵是林恒取来了冰坨,放在屋中,也丝毫起不到作用。 

这一日,何安宁忽然支撑不住晕厥过去。 

经过仔细查看,才发现病灶竟生在两臀之间。 

身下因着汗湿加上肌肉萎缩坏死,根本感觉不到异样,就算难受已极,却也不愿过多言语。贴身伺候的婢女们也不曾对他有过多么细致的照料。 

对一个长久瘫废的人,谁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耐心和细心。 

待林恒发觉时,何安宁两臀间的疮伤已经开始发紫。林恒向府里秉明情况,却无人睬他,连郎中都没人愿意去请。 

何安宁平时待人宽厚,性情又极温柔,不少老家人,也是心疼得紧,但不知为何,终是无人问津。 
何安宁尚在病中,高烧多日不退。林恒一咬牙,当了身上唯一留着的值钱物件,一个玉指环。 

据说那是自己出生时便戴在身上的,应该是自己生母与自己的唯一关联了。 

为何安宁请了郎中,为他翻身擦洗,上药,降温。夜以继昼地守着他,照顾他。 

林恒不怕何安宁生病,更不怕被孤立,但他最怕的事,却渐渐成真。 

何家人根本就不想施救于何安宁,换句话说,他们希望何安宁就此悄无声息的一命呜呼,便俱是解脱了。 

但林恒偏不。 

何安宁在这世上只有他了…… 

而他……怕是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了。 

不论如何,何安宁生于尊贵之家,而自己只是如蝼蚁般偷生的人而已。 

何安宁还有他,他却谁也没有。 

儿时,如果没有何安宁收留,也许他便活不成了。 

感激之余,林恒分明知道自己心里还有别的情谊。

那情谊,不似友情般清冽,而是火热异常。 

三日后,何安宁醒来,看到身边憔悴不堪的林恒,他似是明白了什么。 

“我们搬出去吧,林恒……”何安宁声如蚊呐,本就病中体弱的人,如今更是心力交瘁。 

“好!”林恒只说了一个字,然后便开始裹好包袱,准备书箱。何安宁的决定,他从不过问,只有服从。 

何安宁活过来了,第一件事便是与父母告别,理由是游历四方。 

听到何安宁的话,身为何安宁生身母亲的何家大太太尚知道抹几滴泪。 

而何家老爷却借着儿子的理由,准了何安宁的请求。 

离开何家时,何安宁几度不舍,回头望着自己几乎从未离开过的宅院,喃喃着:“父母在,不远游……” 

林恒知道何安宁话里的意味,更在看到何安宁的两行清泪之后坚定了一个决心。 

已然踏上远途,而父母却无任何挽留之意,怕是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了。 

林恒看着轻声自语的可怜人,想想自己,不知是幸还是不幸。 

何安宁出了何府,名义上是游历,实则为断绝关系。 

这些年来,何安宁手里有些积蓄,但仅凭这点银钱养活两个人生活,终究是痴人说梦。 

再遭嫌弃,毕竟也是骨肉难离,何家大太太不忍儿子流落在外,偷偷派人每月接济何安宁一些。 

何安宁起初根本不屑,但当他每次看到林恒早出晚归,累的直不起腰身的时候,便再也不想顾及脸面为何物了。 

他唯有好好作画来报答林恒。 

因为林恒最爱他的画。 
 

许诺 

何安宁用积蓄在城郊买了个小宅院,两人终于有了安身之所。 

但,仅仅是这样,手头便不再宽裕。除去两个人的吃穿用度,不论什么物事,林恒还偏偏要给何安宁最好的。 

怎奈林恒不论如何努力,每月的进项也是有限。他只有多做几份工,甚至偶尔半夜还要出去做一阵子别人都不愿做的更夫,来贴补家用。 

对于养尊处优惯了的何安宁来讲,如今的生活虽大不如前,但却过得踏实安稳。 

“今天画了什么?”林恒脸上永远挂着笑,那笑从何安宁第一次看到他时就没变过,而他也只对自己有过笑容。从儿时到如今,那笑虽未变,但一些细散的纹路却爬上了眼角。 

何安宁被那纹路伤了眼睛般低下头。他小心翼翼地摊开画纸。 

“胸中自有万丈长虹!”林恒看着眼前气吞山河的磅礴之作,他知道何安宁才不是甘于窝在轮椅中的这幅伶仃躯壳。 

“我好好积蓄,过些年带你游历大好江山,过自在逍遥的日子!” 

何安宁抬起头,惊讶地看着林恒,这是在向自己许诺些什么吗? 

林恒暗骂自己,太过忘情,竟然许下这样的承诺……自己是什么?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小童罢了,他何德何能说出这样的妄言。 

“嗯!”何安宁不疑有他,只是浅笑着对上那双因为害羞而躲着自己的眼睛。 

这承诺,他受用得很……他当真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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