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予

【方天翼 周卫国】暮雪成川 番外一 初见

背景是不做准！考证了一下，事实上新四军是不会从战斗力上支援八路军的。。。所以请各位看文多包涵，表在意。。。

量大不加价，望食用愉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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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番外一、初见

1939年底，时任苏南独立团团长的方天翼，接到上级指示，要他训练并带领一支精锐营，北上支援山东省境内虎头山根据地的自卫反扫荡行动。

方天翼知道，派自己完成这次行动，一是，因为他年轻，并且作战经验相对丰富。二是，他的黑狐突击队训练有素，在战场上都是以一敌十的战斗力。最后，苏北革命根据地尚在建设阶段，作为一支迅速能补充到虎头山根据地的队伍，只有他们苏南独立团能做到了。

这次任务，不仅要长途跋涉，而且到了那边不一定能休整过来，就要投入战斗，他的战士们都会很苦。

起初，他是带着情绪接受任务的，而这情绪，最终也没有被压下去，一路跟着他北上到了虎头山。

虎头山抗日游击队在当地貌似颇有名望，跟老百姓打听起来，都会得到极高的评价。有的老乡甚至激动的要拉着方天翼他们讲一讲这个游击队有多厉害。其中，提到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三连连长“周卫国”。

方天翼觉得自己这一路过来，听这名字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。

“周卫国？”方天翼嘟囔着，真想会会他，看看他是何许人也！

周卫国得到苏南独立团支援到来的消息，非常激动。他叫上了弟兄们，赶紧出去迎接上级部队的到来。

等在虎头山下，就这会儿功夫，周卫国还不忘和弟兄们研究布防。

方天翼打远处就看见密林中的那群等待他们的战士们，为首那人白白净净，虽然也穿着军装但是丝毫掩饰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书卷气。

等方天翼走进，周卫国立正敬礼：“方团长好！欢迎来到虎头山根据地！”

方天翼倒是没想到周卫国也认出了自己，马上回敬军礼：“你就是周卫国吧？”

周卫国一愣，随即点了点头。

“这一路净是听了你的英雄事迹！没想到这么文气又年轻有为！”

方天翼身后的王富贵翻了个白眼，心说方天翼嘴里可从没这么夸过人，指不定打什么主意呢！

“方团长过奖了！”

一路走上虎头山，周卫国跟方天翼介绍这虎头山根据地的情况和战略布防。

方天翼听着，周卫国确实是毫无保留的，这也说明了他对自己十分信任。但是面上，方天翼却不动声色，也不予置评，只是边听边点头，一副领导的架势。

等安顿好了方天翼一行人，周卫国刚回到连部就听见杨大力在那骂道：“王八球球的！牛什么牛！排长嘚啵半天，姓方的那小子连个屁都没放！还真把自己当个团长啊！”

周卫国绕过杨大力坐在椅子上：“杨大力！”

“到！”杨大力没看见周卫国进来吓了一跳。
“你怎么这么多废话？让人家新四军听见还以为咱们虎头山这小庙有多大妖风呢！”周卫国瞥了一眼杨大力，“小心眼儿！”

“排长！俺可不是小心眼儿！你看姓方的那小子，就拿个下巴颏看人！”

周卫国又瞪了他一眼：“有完没完？这话出去别让我再听见！”

回想刚才方天翼的态度，的确是让人挺不痛快的。早先就听说这位方团长是位传奇人物。刺杀日本人坐牢，之后，成了戴笠的得力干将，执行任务不慎，又蹲了几年大牢。出来后，又参加了新四军，凭借自己的江湖地位和奋勇当先的劲头，年纪轻轻就当了独立团团长，十分了得！

不得不承认，周卫国打心眼里敬佩每一个真心打鬼子的英雄，方天翼算是一个。

说是不让杨大力传出去，没一会儿，这话就传到方天翼耳朵里。

王富贵第一个不干了：“他奶奶的！咱们这累死累活的往这赶，没想到，还他妈碰上这么一群草包混蛋。”

方天翼皱了皱眉：“诶，我说王富贵！怎么就你他妈的废话多！你跟人王文渊好好学学！”

王文渊呆头呆脑的接了一句：“我刚才也想说的……团长，你不是出来的时候一肚子不乐意吗？还骂了一路……怎么到这儿就怂了……”

“诶？”方天翼气的没好话，“怎么带了你们这么一群膈应人的小王八蛋出来！”

“反正明天一起训练大比武，到底看看谁是草包！”王富贵愤愤道。

转天一大早，周卫国和方天翼各自带着自己的兵到了操场。他们要进行一场比武，一来可以缓解战区紧张气氛，二来可以促进两股战斗力量的快速融合。

分好组，由专人分别记录两组成绩。而方天翼和周卫国也要参与进来，两人分别参加射击和近身格斗两项，都是得分的项目。

比武开始，看得出两队各处都在较着劲儿。

周卫国和方天翼比射击时，几乎所有人都过来围观。两人各打了十枪，周卫国打了十发，十发全中一百环。而方天翼却差了些十发打了九十环。

结果一公布，甭管其他人比试的如何。周卫国这边就开始欢呼雀跃，高兴得不行。那边没了声音，但是也没人敢埋怨方天翼。

方天翼倒也不觉得意外，胜败乃兵家常事，况且周卫国枪法准，尽人皆知。他把胜算放在了近身格斗中。

他观察过，周卫国的身体有些外强中干，表面很强其实内里看着就没什么力气。

那个白生生的手腕子根本不像个军人。

方天翼与周卫国面对面站着，俩人一比，高大结实的方天翼把周卫国衬的更加瘦小。

比武刚要开始，徐虎忽然跑过来附耳对周卫国说了几句话。
周卫国目光凌厉，一下子瞪回去。徐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，耷拉着脑袋，跑了回去。

“有什么问题吗，周连长？”

“没有，方团长来吧！”

说完话，方天翼也不客气，先发制人，拿出擒拿的架势一把就抓住周卫国细弱的手腕上，往回一扳就要把人往地上摔。 周卫国也不是吃素的，他趁方天翼往回反手的功夫，手腕一抽，随后紧紧抱住方天翼的腰，脚下一趟就要把方天翼带倒。

方天翼虽然识破了周卫国的招式，但他也不得不佩服周卫国敏捷的反应和丰富的经验判断。方天翼一手搭在周卫国左臂上一手抓着周卫国的裤带，两手一用力，就把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。

周卫国左臂吃疼，有些使不上劲，他刚要起来重新开始，却发现左臂的血透了衣服染了一大片。

方天翼也看到了周卫国的异常，赶紧扶他起来：“你受伤了？”

徐虎跑过来，一把推开方天翼：“我们连长的胳膊，前些日子让鬼子的刺刀……”

“虎子！”周卫国捂着左臂的伤口，阻止徐虎再说下去，“输了就是输了！没有借口！”

方天翼皱眉，这算什么？胜之不武啊！他方天翼可受不了这个：“周卫国，你这么做可是陷我不义了！我这不成欺负人了吗？”

徐虎和几个战士听方天翼这么批评周卫国，心里憋着火，刚要理论，周卫国就拦下了：“是我考虑欠妥！想着方团长好不容易来一次，不能因为我这点小伤耽误了咱们切磋啊！”
“小伤？你看你这血！指定是伤口裂了！感染了就不好了！赶紧赶紧的！送卫生员啊！”

徐虎一听也顾不得理论，马上扶着周卫国去了卫生所。

因为失血过多，周卫国有点犯懵，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。

再次醒来，发现躺在自己的屋里，往旁边一看，吓得他赶紧坐了起来。守在旁边的不是徐虎，而是方天翼。

周卫国也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，蹑手蹑脚的挪到床边，刚要下床，就听见方天翼的声音：“哪去？”

周卫国有些尴尬：“方团长，徐虎呢？你在这……这叫什么事……”

“哟？什么叫什么事？体恤下属还需要解释吗？”方天翼伸了个懒腰，“你是不是我下属？”

周卫国砸吧砸吧嘴：“算是吧……”

“什么叫算是？”方天翼接着道，“我把你伤成这样的，一人做事一人当！我让徐虎去跟王富贵学调炮打炮了。”

“哦……”周卫国坐在床边僵住不动，他也不知道方天翼这是什么狗脾气，虽然自己不怕他，但是毕竟碍于人家是来增援的领导，又是个敢作敢当的主儿，一时间也无话可说。

“天凉，别晾着了！来，帮你把衣服穿好！”

周卫国伸手扽了件军装：“这怎么敢劳烦方团长……”说着话抬着胳膊就要穿。

没想到左臂的伤竟然疼的抬都抬不起来，自己逞强穿了半天也没穿上。

“小脾气还挺倔，穿个衣服怎么了？我白伺候你又不找你要钱！”

“您是不要钱，可是我这小庙哪招的开您这个大神呢，是吧？还是让徐虎来吧！”

方天翼一时语塞，自己从来没这么低三下四过，却第一次被茬的这么无言以对。他也不理会周卫国委婉的逐客令，抬起周卫国的左臂就穿进了袖子里，然后举着另一边等着周卫国自己伸手。

周卫国看方天翼也没有离开的意思，自己一再拒绝也是显得不近人情了，而且谁也不知道这方团长是不是小心眼儿。自己要是说甚了会不会让人家记仇也不好说，所以只好配合。

谁知，方天翼还真好意思变本加厉，他拿过周卫国的裤子：“穿上吧！”

周卫国觉得穿个衣服什么的还好……穿裤子这种事简直太尴尬了！

“这实在使不得！”周卫国吓得赶紧从床上下来。

谁知方天翼一把抓住周卫国的脚踝。那手感，真是一言难尽，又纤瘦又骨感，他忍不住说了句：“磨磨唧唧，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！”

周卫国一听这话就急了，只觉得方天翼这人一根筋又不识好歹：“说谁是娘们儿呢？”

方天翼一看周卫国来了脾气，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，偷眼看着周卫国，抓着他脚踝的手并未放松，直接套进裤腿里。

浮浮囊囊的把裤子给周卫国套上了，周卫国站起来自己拉着裤子往上提。

方天翼还过去帮他把皮带系好。周卫国从没想到过会让一个大男人这么伺候自己，一抹红晕从脸颊一直到了脖颈。
周卫国穿好衣服，尴尬着道：“行了，这回方团长就不用再惦记了吧？”

方天翼却认真得很：“这几天，我天天都来。”

就这样，方天翼缠了周卫国好几天，说是怕因为自己失手使得一世英名不保。其实，他自己知道，他就是想多看周卫国几眼。

由于方天翼对周卫国的好感和极端认同，虎头山作战计划几乎每次都是履行周卫国所部署的，而且每次都取得不错的进展。平安度过了鬼子将近十次的千人扫荡，保住了根据地的革命之火。

1940年中，方天翼任务结束，就要回到苏南根据地了。

周卫国训练狙击时，看见远处走过来了方天翼。那人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，一看就是霸道惯了，从来没吃过屈。

方天翼捋了捋梳的整齐的头发，点了根烟，边抽边走到周卫国跟前，拿出烟道：“周连长抽烟吗？三炮台！”

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，他们也熟络起来，周卫国也不回话，直接伸出两根手指。

方天翼坏笑着，把嘴里的烟递过去：“老子才不给你点烟，要抽就抽老子抽过的！”

“抽就抽！”周卫国接过烟，毫无顾忌的抽起来。

两人相视而笑，并肩坐在一处小山坡上。
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……”方天翼语调忽然有些伤感。

“有缘的话，也许会。”周卫国深吸了一口烟，把烟屁股摁在土地里。

“给你留了两盒烟放你桌上了。算是个念想。”方天翼又拿出一根烟，划着火柴。

周卫国低着头从兜里鼓捣着什么，方天翼把脸凑过去。
“等着！”周卫国把身子侧过去不让他看，“回头改改你这急脾气，不是谁都受得了的！”

方天翼刚要还嘴，周卫国从兜里掏出来个油纸包，递给他：“送你的！”

方天翼接过来，迫不及待地打开：“什么东西？神神秘秘的！”伸手进去，掏出一块手表，“这不你的表？”

“送你的！我不像你这么小气，就留两包烟。”

方天翼低头看看自己：“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啊？要不我把军装脱了给你留着！”

“滚蛋！谁要你这臭衣服！”周卫国瞥着方天翼嫌弃道，“把我的表留好了，要是以后还能见面就还给我！别给我弄坏了！”

“得嘞！就这么定了。”方天翼高兴的勾上了周卫国的肩，还用力的拍了拍。

夕阳西下，两人坐在山头上吞云吐雾。

此生相识也是一种幸运，即使不能再见，也是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