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予

【zry48水仙乱炖】秦爸爸的糟心日常（四十三）

#爸爸说，遇到何安宁这样的男人就嫁了吧！
#爆字数了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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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三、

何安宁和助理刚一下飞机，赵玉林的电话就跟了过来。

“安宁，我好怕！好紧张……”

“你在哪？”

“我在我家，不敢出门。”

“你确定伯父今天不会出门，对吗？”

赵玉林扒着门缝看了看秦明那屋，并没有动静：“我爸公休一般都不出门。”

“好！我回去洗个澡，换身衣服就过去！”

“啊！好紧张！我要不要出去躲一躲？”

“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？”何安宁嘴上埋怨，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。赵玉林对他的依赖与信任，让他安心踏实。

他忍不住逗弄赵玉林：“说到底，今天是我和伯父谈谈你的归属问题。如果觉得多余，我就不去了。”

“不要不要！！安宁！我等你……”


到了地方，何安宁马不停蹄地洗了澡，换好衣服，做了周全的准备，这才被助理推上了车。
路程刚到一半，忽然接到赵玉林的微信：完了……我爸被大宝阿姨叫去加班了！

何安宁无奈，但这种事谁都没办法，他回复：知道了。

赵玉林：那你还来吗？

何安宁：已经在路上，不会食言。

把手机放在一边，他已经抱定决心，不论如何，今天一定要见到秦明。毕竟以后要与赵玉林生活，就自己的情况来讲，也要给人家家长一个交待。

车到了秦明家，赵玉林早就等在门口。

他把何安宁从车里抱出来，只看了一眼，就羞涩地低下头，不敢再多看，生怕自己在家里都把持不住花痴起来。

“我在外面等比较好吧？”何安宁止了赵玉林的脚步。

“外面冷，你身体又不好，怎么能在外面等？”

“伯父承认我之前，我还是不方便进门的。”

“没关系啊！我的好朋友也来我家做客，随便进啊！”

“我今天不是以朋友的身份上门的！”何安宁语气有些冷，“放我下来吧，我没问题的，你回去！”

赵玉林只好把何安宁放回轮椅里，帮他整理好衣服，头发，心里感动不已。他知道何安宁的脾气，一旦决定的事，较真起来，谁也劝不动。

他回到屋里，拿了一条自己的被子，刚要给何安宁裹在身上，却被何安宁一把拉开：“我要体面一些，今天我是以晚辈的身份来求得认可的，不是来展示我的虚弱无助。回去吧，安心等待！”


整整一下午，赵玉林坐立不安，从两点多一直等到六点，天都开始擦黑了。这些日子，他一直后悔着自己对秦明的冲动顶撞，但是心里的怨气总是在怂恿他继续冷战。

秦明也配合他，几乎没和他说过话，就连吃饭，都几乎碰不到一起。他从没见过爸爸对自己这样态度，偷偷抹过几次眼泪，生怕爸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。

而现在，他开始后悔自己拖累了何安宁，让行动不便的爱人，在寒冬里等那么久。
从房间的小窗看出去，何安宁形单影只地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。

那略显单薄的风衣，那条自己亲手为他织的羊毛围巾，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温暖。

家里的兄弟们也都偷偷地议论着。大家都没想到，活在赵玉林传说中的小画家真的登门了，而且果真如传闻般潇洒英俊，气宇不凡。

快七点时，秦明的车终于开了回来。

何安宁抬了抬已经冻得僵硬的手，让自己尽量显得灵活一些。

“伯父！”

秦明刚要进门，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声。

他借着门灯看过去，只见大门对面停着一台轮椅。

“何安宁？”

“是我，我可以和您一起进去吗？”

秦明不置可否。

背着光，何安宁看不清他的脸色，只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已经冻僵的声带，缓缓道：“伯父您可以拒绝我，不过我明天还会来。”

秦明转过身，背对着何安宁，冷冷地说了句：“进来方便吗？我去叫赵玉林。”

秦明进去没一会儿，赵玉林就飞快地跑出来，抱起何安宁。

他怀里好像抱着一块冰，而且还在不停地微微抖动着：“很冷吧？对不起，安宁……”眼泪掉在何安宁怀里，却不能增添一丝温暖。

何安宁抬起冰凉的指尖为赵玉林擦着眼泪，小声道：“不哭，小傻瓜，我已经成功一半了。”


秦明的房间里，两个人相对而坐，既然要谈，秦明也是来者不拒，但却不想先发制人。他打量着何安宁，从一个人的衣着，可以看出他的态度，这一点，何安宁做的，还比较令他满意。

何安宁一身黑色西装，虽然坐在轮椅上，也难掩两条匀称的长腿，虽然因为长年废用显得有些纤细，但却让何安宁看起来更给人一种文弱的好感。

修长干净的手指安静的搭在腿上，虽然行动不便，但身上每一处细节都是精致用心，一丝不苟的。

何安宁拿出诚意，率先开口：“伯父，今天冒昧了。没有提前征求您的时间。”

秦明皱了皱眉，烦闷的情绪舒缓不少。何安宁说话的方式，他喜欢，但他还要仔细地听内容。

秦明先是礼貌地回应：“没关系。”随后，直入主题，“为玉林来的？”

何安宁也毫不避讳：“是的，伯父。”

“你们不可能。理由两个：一、你的个人原因，这一点很抱歉；二、赵玉林还小，他很单纯，你们并不适合。”秦明的话干脆利落，并且透露着一丝决绝。

何安宁静静地等着秦明说完，点了点头：“我的问题的确存在，无法忽视。玉林跟我在一起，肯定比和一个行动正常的人在一起辛苦得多。我知道，没有父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，如果我有了孩子，也是一样的。所以我理解您的担忧。”

秦明惊讶于何安宁的顺从不争辩，这孩子的城府的确很深。虽然有城府，但意外地不让人觉得反感。

何安宁见秦明不说话，继续道：“我虽然腿不好，但是我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，赵玉林也是。我们知道彼此要什么。我们之间有爱情，也就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。我今天既然飞回来和您谈，就是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。”

秦明听着何安宁胸有成竹的说辞，撇了下嘴角：“我也算做‘别人’中的一分子？”

“没有父母祝福的爱情，总是不完美的，我知道玉林非常爱您，也很在乎您的看法，所以，作为他的爱人，我必须亲自来争得您的允许。”何安宁并没有正面回答，却也把问题解释得清清楚楚。

秦明听完这话，心里舒服许多，之前对何安宁的一肚子偏见，已经要消失殆尽了：“玉林还小，未来还有很多未知，这一辍学，前途都毁了。”

何安宁开始有些同情秦明，作为孩子们的父亲，他要为每个孩子负责，责任艰难，一步错，贻误终生。

何安宁从随身的包里，拿出一个资料袋：“这是我这三年来画室的流水，以及我名下的财产明细，可以转到玉林名下的，我都已经标注出来了。”

何安宁说完，把袋子放到秦明手边，物质基础压底，随后接着道：“我知道您的担心，如果赵玉林是我的家政，我会让他做任何家务。但是我们结婚以后，他是我的爱人，我不会让他受累。我能养活自己更能养活他。如果他想做一份自己的事业，我也会无条件支持。”

秦明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打开手边的袋子。他明白，以何安宁的实力足以让赵玉林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，但是，他仍然不能说服自己的根本问题，在于何安宁身有残疾这件事。

这并不是歧视，而是一个难以回避现实问题。这也注定，赵玉林会比别人都要爱得辛苦，付出要更多些。

秦明沉默了片刻，他垂着眼帘，声音有些不稳：“赵玉林从出生也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，没离开过我……”

何安宁貌似听到秦明的戛然而止是因为嗓子里的一声哽咽，猝不及防地被秦明触动到。他拿出一张标注的花花绿绿的表格，递到秦明跟前：“这是我这几年大概的工作时间安排。每年假期的时间基本固定，我们都可以回来。如果您想他，我也可以让他随时回来。”

秦明看了看那张表格，手绘的表格，365天都在上面，颜色醒目：“做了这么多功课……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玉林？”

何安宁不假思索：“我也问过我自己这个问题，可是，我也说不清。可能是那种朴实和善良吧。”何安宁看着秦明逐渐放松下来的神情，继续道，“说句实话，您别不爱听。其实他身上毛病挺多的：敏感，抠门，小心眼儿，不拘小节，但是，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赵玉林。”

秦明听何安宁这样说，起初心里很不满意，但是，从何安宁的语气和表情中，能感受到他对赵玉林的了解和用心。

他是一个懂得赵玉林的人。

也许，这就够了。

“爱情里，不管彼此什么样，只是两个人的事而已，顾忌太多，就什么都得不到了。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，去迎接未知的未来。”

秦明静静地听完何安宁的话，忽然有些触类旁通……可能是自己多心了，也可能是自己听懂了什么。

是啊，面对爱情，谁又不是这样呢？

何安宁所做的一切无懈可击，这都让秦明措手不及，毫无防备。他头脑的缜密和对赵玉林的执着，已经得到了秦明的认可。

秦明深吸了一口气：“你先回去休息吧，我考虑一下。”

何安宁答应着，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交给秦明：“伯父，冒昧了，没有征得您的同意，我把咱们刚才的谈话录了音。”

秦明忽然明白了何安宁的用意，他红着眼睛：“不必这样的。”

“拿着吧，做个见证，万一我说的哪一条没有兑现呢？”

秦明接过那支笔，却触碰到何安宁极为冰冷的指尖。他发觉何安宁的微笑有些发僵，指尖也在轻轻地颤抖。